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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于“父親”這話題,印象最深刻的是,3年多前,老婆問我說,“你想當一個怎樣的父親?”當時她正懷著我們的孩子。

我的腦袋瞬間空白一片,只剩下詭異幻境般的雪花多余的飄個不停。但每個人在被逼到墻角時,總會發揮出你自己想像不到的能力,所以,我不負重望想起我很喜歡的臺灣導演吳念真說過的一句話, 很適時的回應了我的寶貝老婆。

吳念真說:"我和孩子的關係一直保持著非常緊密的關係,我覺得我要和他成為一個沒大沒小的朋友。我和我太太說過,如果我兒子失戀時會抱著我們哭的時候我們就算成功了;為什麼?因為他把我們當朋友。孩子通常在念書的時候談戀愛通常都不敢和爸媽講,他初戀失敗會抱著我們哭就代表他信任我們。”

我也想要和我兒子沒大沒小,因為我和我的上一代,就像吳導和他的上一代一樣,溝通的少,惡言相向的多,常常迫不得已擠在一個狹窄空間時,你可以輕易發覺四周溫度在下降,這不是特異功能,就我所知,很多東方社會的父子都做得到。

但令人稍微難過的是,這一點也不讓人羨慕啊。

吳導還說過:“我們這一代人和父親的關係基本上都這樣。後來我就發誓自己不要成為這樣的爸爸。”光是聽他這么說,我心里頭就起了小小的振動,我也想發誓, 我也想認認真真的說一句:“我也不要當這樣的父親。” 因為,那太苦了。

但人生總是讓你苦到了某個盡頭,就又讓你想起某些小快樂的痕跡,人生就是由矛盾組成的,由不得你不相信。

我記得父親送過我一只錶,通體金色的錶,很俗氣,暴發戶滿分的品味。
那是我中三時,父親不知怎么賺了一點錢,也不知怎么突然想要拉近我們之間的關系,沒錯啦,我們和許多父子有著同樣命運,距離不遠不近, 有個冷漠卡在中間。
那是1989年,我15歲,他在我的生日前夕托我媽將金錶交過來,一整個魔幻寫實的畫面,我不記得確切的感受,但我記得的是我沒有親口謝謝他。

后來,我很少戴上那只忘了牌子的金錶上學,拜托,哪個15歲少年敢做這種事?
再后來,金錶褪色了,電池耗盡了,我懶得換電池,任由它在某個抽屜內安息。
再再后來,金錶不知道跑哪里去了,我沒有去追蹤它的下落,也沒有難過,很自然的把它忘記了。

20年后的今天我才想起來,我欠他一句話,“謝謝,雖然那只金錶真的很俗氣。”

為人父,大不易,我是當了父親之后才體會到這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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