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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照稱村上春樹為“永遠的少年”,真是一個贊詞,我也想追加一個 like。長期追看村上小說的鐵桿讀者們都懂,那是精準的描繪出村上大部分作品的內在精神,勇敢沖撞時時刻刻和社會現狀不太合得來的少年們,看過村上的小說,都會莫名的得到各自的安慰。

我36歲了,也曾任性的想過當個盡量沒有期限的少年,不輕易向庸俗的社會低頭投降,如果有機會,也想當當沖撞體制的英雄少年,像另一位我敬仰的小說家村上龍的故事主角一般,封鎖頑固的校園,斥責腦袋僵化的老師們,甚至逮到機會和愚弄人民的政客們說一聲:別把我們通通當笨蛋來看待,這些施舍的錢拿回去當你們以后的保釋金吧。

但很可惜,我的持續力不夠強壯,早在四五年前,我就放棄要當這樣的理想少年了,夢幻的泡泡一戳就破,品質低劣,早知道當初就用保險套來包住夢想原型,至少比較不會輕易尷尬破掉,惹來自己的嘲笑。

但如果你問我后悔嗎?難堪嗎?覺得自己愚蠢嗎?做過那樣不切實際的夢,以為自己只要耐心足夠,有一天搞不好可以改變這個世界?

說實話,我沒有后悔,前輩們不是說過了嗎, “在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沒有動過念頭想要往左派靠攏,想要為這個社會服務或是改變陳腐現狀的人,他可能沒有良心。”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,剛好20歲,內心的激蕩,不可謂不大。

但社會的洗練可以扭轉人生的方向,聽起來很老套,卻又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

我有事還是會想念起念書時期的心情,白天念書,偶爾翹課,晚上拼命打工,深夜靠著臺燈的微弱光線讀小說。那時候極度渴望了解更多的世界面貌,這里讀一讀,那里也挖一挖。一直要到了翻開《挪威的森林》,腦袋中層層打了結的部分,才突然被一雙看不見的手,輕巧溫柔的打開,從此, 村上春樹的小說,就成了書架上的固定主角,永不缺席,中國人會稱我這種不理性行為做“鐵桿書迷”吧?

其實,那些小說里頭看似不同,卻隱隱約約有著相似命運,相似勇敢少年們, 一直打動著我。我們都想長成不太一樣的男孩,不想當任何人的影子,想要有獨特的聲音,盡早做出嚇人一大跳的美好大事件,但可以成功的人幾稀,我們通通忽略掉這個事實。

回到吉隆坡這座城市后,我不再輕易做夢了,哦,你別誤會,我不是在嘲笑做夢的勇氣,我只是找到另一條軌道了。 毛躁少年已經越行越遠,我始終感激那些年熱血做夢時吸收的養分,讓我即使做不出美好的大事,至少,還沒有提早成為漠不關心時代的,中年人。

我在塞車的聯邦大道上想著這些少年往事,突然有股沖動想立刻站起來跟我的少年身影揮揮手,但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,才找得到那些逝去的毛毛躁躁, 屬于少年的心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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